第十八节 取信(2)-《大国崛起1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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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报告说:“货送到了。”

    双方这次接头,竟然连面都没见,做的着实隐秘。

    没有人知道广州城昨夜间生了什么事,不知道城里少了四个洋人,四个已经从英法联军记录中打了勾的士兵。

    但是第二天一早,广州将军府就知道了一件事,昨天夜里又有林福祥的人进城了,不过这次他们没有掳人,而是送来了一封信,一封勒索信。林福祥开口管英法联军要五万两银子和一万担大米,然后就放了那个印度兵,否则他们就撕票。

    这封勒索信让已经迁到了广州衙门的占领委员会立刻产生了分歧,因为信是公开贴在衙门大门上的,而且上面还盖着林福祥的水营管带大印,最可恨的是,这封******竟然是用中英法三国文字书写的,这让英国人就算想要遮掩都遮掩不过去。

    先他们就很难让军队中那些印度兵情绪平静下来,这些印度兵可不是普通的印度人组成的,而是印度人中的一个特殊群体——锡克族。

    这个民族很有特点,他们主要聚集在旁遮普,缘由上他们其实算不上一个民族,因为他们的种族基因和血缘跟普通印度人别无二致。主要区别在他们的宗教上,他们信仰锡克教,本是印度教的一个分支,16世纪才独立出来,因此锡克人基本上也是那时候形成的,可以说是一个形成时间很短的民族。

    他们的民族性格可以从他们的装束上看出来,他们习惯包头巾。但个习俗来源于占领统治印度的游牧民族,但却不是游牧民族强加给他们的,恰恰相反,当年占领印度的来自北方的游牧民族自身有包头巾的习俗,为了体现自己的优越感,统治者不允许普通印度人包头巾,而锡克人偏偏要包,以包头巾作为一种反抗的象征。这跟中国满清入关的剃易服恰好是截然不同的两种路径。

    从头巾上就可以看出来,锡克人是一个比较有反抗精神的民族。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英国占领印度后,现普通印度人太过于柔和,不适合当兵,只有锡克人性情比较刚烈,所以征召士兵主要征兆锡克人。

    现在广州城中的一千多英法联军,法军只有5oo人,英军倒是有1ooo人,可是其中7oo多都是锡克人。同时锡克人因为宗教关系才形成了一个民族,非常的团结,类似中国的回人。即便是在军中,他们受到英国人管理的同时,也拥有自己的领,宗教领。

    团结就是力量,就让锡克人拥有一定的话语权。于是在告示内容被他们知晓后,立刻就开始向英军现在的领巴夏礼提出要求,要求立刻行动把他们的兄弟救出来。

    这让巴夏礼十分恼火,可是现在偏偏他们还离不开这些印度人,这些锡克教领表示,如果联军不采取措施保护、解救他们的兄弟,他们就拒绝执行自己的义务。一旦这些印度人不配合,一现在广州的兵力,就更难以控制广州城了。

    可是真的拿出五万两银子和五万担大米交给林福祥,这丢人就丢到姥姥家了,巴夏礼可丢不起这个人。看看法国人的态度就很清楚,他们坚持对这种土匪行径,必须要予以镇压,他们强调应该给中国人大炮和步枪,而不是银子和大米。

    朱敬伦一直在巡抚衙门当差,哪怕占领委员会搬去了广州将军府他依然在这里,平时就负责翻译一些给柏贵的公文,但是随着柏贵向皇帝请辞,不再旅行他的职责后,送给柏贵的公文是越来越少了。

    但柏贵这个人依然不可或缺,起码在英国人眼中不可或缺,否则他们就不会一直把柏贵囚禁在衙门里了,果然,到了下午,焦头烂额的巴夏礼就脸色阴沉的跑到了巡抚衙门,再次跟柏贵会面。

    俩人会面的结局显然并不顺利,巴夏礼走的时候脸更黑了,如果没有意外,俩人估计又吵了一架。显然柏贵已经打定主意不夹在城外的反抗势力和城内的洋人中间当孙子了,他是打定主意要撇开自己。

    朱敬伦本来也没有多少公务,加上有心,所以一直等在门边,当看到巴夏礼走出来的时候,他自己也走了出来。

    巴夏礼直接从朱敬伦身边走过,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这是一副纯正英国贵族的****,那就是不会看比自己第一等的仆人半眼的。朱敬伦也没有找巴夏礼,而是叫住了巴夏礼身后跟着的赫德。

    巴夏礼这家伙,他是懂中国话的,可是偏偏要带着翻译,而他带的翻译,自然得是赫德这样的英国翻译,而不会找一个从香港或澳门来的中国翻译,这是很常见的,后世多少外国政要其实本身都能讲一口流利的英语,但同样会带着翻译,这是代表身份的问题,关乎的是国际礼仪和体面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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